父债子“偿”

  跟你在一起 枪就是我们的第一件信物。


  池震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,其实心里跟细齿儿梳子一样,什么都理得整整齐齐记得一清二楚,他跟陆离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合作,破的第一起案子他也都记得清细节,两个人相遇相知,从两个人变成了一队人。


  “你觉得父债子偿这件事儿,有必要吗?”路灯一闪一闪,频率和紧张的心跳重合,池震走在陆离身后,黑夜间歇吞没身影。


  “你知道通常人们都说什么动作是表示出最信任对方吗?”陆离步伐沉稳走向黑暗,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。


  “把...把背后交给对方?”池震轻咳一声,掩盖清脆的手枪上膛声,影子向后移动,池震举起手枪,黑色的深渊正对着陆离的后脑勺。


  “不对”陆离稍作停留,“是把胸膛暴露给对方。”口中说出的是和池震相反的答案。


  池震还没来得及对这句话做出反应,陆离飞快的转身,纤细的手指有力的握住池震的手腕,手枪夹在两人之间,更准确的说是抵在陆离的胸口,枪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发亮。


  “那你觉得父债子偿,值得吗?”池震不再掩饰,甚至拿枪的手更加使劲的抵了抵,他鲜少说话带着狠劲儿,但现在就是那样,狠厉决绝,与平时的池震相差甚远。


  陆离直视池震的眼神恍惚了片刻随即又聚了光,“值得,很值得。”


  陆离咽了咽口水,喉结在颈间轻微滚动,把池震的思绪拉到了他第一次用枪指着陆离的那晚。


  那晚的风还带着夏日的潮气,池震却觉得浑身冒冷汗,董局的话分明还在耳畔回响,但陆离毫无防备的平躺也在池震眼前无法抹去。枪口逼近陆离的脸颊,冰冷的武器在脸上温柔的划过,扫过眉眼贴着唇缝,勾勒出沉睡中平和的轮廓。


  池震放弃了,就像看到了充满戒备的恶犬突然露出最柔软的腹部一般,让他无法下手。


  “我当警察这么多年,最快能感受到的就是危险。你每一次在我身后的那些举动,我都知道,从第一次在酒店开始。”晚上的风不冷,但陆离的话里好像能让风结成冰。


  “我想我该不该当场就以袭警为理由枪毙你,手枪就在我的枕头下面,我觉得没那个必要。”陆离换了个姿势,胸口的衣服被枪口蹭出了皱褶,陆离看上去也有些不适,池震放下手枪退出弹匣。


  他们都在犹豫,在那个看似平静的夜晚,犹豫着要不要杀了对方。


  “你为什么翻身?”池震舔了舔嘴唇,试图让自己发出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时不那么干涩。


  “我刚说了,把胸膛暴露给对方。”


  “那你就不怕我真杀了你?”


  “不怕。”陆离狡黠的笑了笑,“你没有我快,你要是下了决心要杀我,你的决心刚下定,我就已经把你枪毙了。”


  “那还是你快,你比较快。”池震脱离刚刚的狠决,又开起了半荤不素的玩笑话,“那你也一定知道,我姐姐是你...”


  “我知道。”陆离生怕你父亲三个字从池震的嘴里蹦出来,他更害怕的,是池震将“你父亲”和“我姐姐”联系到一起。


  “我偿。”陆离语气坚定,池震猛然感觉头顶年久失修的路灯照到陆离的脸上都亮的耀眼。


  “你怎么偿?”


  “你想要我的命,我可以给你。”


  池震笑了,带着点讽刺,以命换命是他这辈子觉得最没用的事,更何况从陆离的嘴里说出这种话。


  “这不是在背街小巷就能决定的事,借钱都要打欠条,欠了人情也一样,我们得详细说。”池震绕过眼前的陆离,径直往巷子的尽头走去。


  陆离突然松了弦,头垂在胸前,使劲吸了两口气,才缓缓跟上脚步。


  灯还是闪着,背街的地方人烟稀少,两个人还是两个人,这次换陆离走在后面,陆离知道自己还没被原谅,也没有被无偿原谅的理由,但池震给了他一步,以后,可能也有更多步。


  至于偿还,


  陆离觉得池震的家很大,卧室宽敞,床有点硬,阳台的落地玻璃门他不是很喜欢,尤其是打开门后那一阵阵风,他最不喜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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